我总觉得我血液中藏着一些不安分的因子。可能是遗传的作用,因为记忆里在小学就有征兆:我记得这样一个画面,平素安静的我因为有人看了自己不太满意的作文就彻底崩溃,把作文纸抢过来撕掉才罢休。到高中压力之下经常爆发非自杀性自伤,用橡皮筋弹自己手腕、用牙齿咬自己、扇自己耳光、用头撞墙都是有过的事情;甚至到大学也没能改掉这种习惯,上个期中季在自己手腕上留下的牙印两周才消下去。上学期学普心的时候怀疑自己有边缘型人格障碍:虽然去六院寻求诊断时,医生因为我的社交功能没有受到严重破坏而不肯确诊,但一直到现在,每次做MSI-BPD量表都发现十个问题都得填“是”。倒不是说平常有多么明显的表现,但读那些问题就会觉得,“啊,这就是我呀,这就是我压抑着没表现出来的我自己呀!”只是读那几个描述,我隐藏的焦虑就会被激发,有时候好几天都难以调整过来。

我爸妈一直反对我学心理,除了前途的原因之外,还因为他们对我这种不稳定的人格特质早有担忧。他们担心我越是思索这种东西,越是容易激发那些病理性的东西,永远得不到安稳的幸福,甚至会面临很大危险。我觉得他们说得有理,在平淡的生活里我真的可以维持相对稳定的状态,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感受不出我有问题。但一方面,就像吸毒的人永远难以拒绝毒品的诱惑,我曾经接触过这些迷人的知识与思维模式,又真的能完全忘却吗?我有充分理由相信我这一生中无法完全不接触BPD、人格障碍、依恋风格这些概念,无论是因为它们的客观存在还是因为我主观的强烈兴趣。另一方面,在当今的社会环境中,面对巨大的压力、遇到打击和自我怀疑几乎是必然的,即使现在逃避了也无法永远逃避下去。问题爆发得越晚破坏性越大,那不如早点去面对,或许能早点学会怎么应对。

当然面临的挑战也很大。这也是一个平衡的问题,我既不能不让这些不安浮现出来,也不能让它们成为我内心的主导而破坏我的正常社会功能。真的很难把控,堤坝上开一个小小的口子经常就会带来一场洪水的泛滥。我心里的疯狂永不停息:如宗教狂热般爱一个人(其实更想有宗教信仰,但可惜难以打破这些年来建立的无神论的认知)、整夜不睡肝一个项目(虽然遇见bug就打破了这种一气呵成,最后还是去睡了)、开车在北京城的路上飞奔(虽然我连油门和刹车都分不清,没驾照可不敢当马路杀手);甚至是如同现在一样,指尖在键盘上飞舞、文字在屏幕上流淌——流淌到时间的尽头!啊,我内心有这样多的热切,还要苦苦用理性去压制!我知道爱一个人要独立平等而不是像菟丝子一样完全依附,我知道做事情要讲规划而不是跟随热情昼夜颠倒(不然反而总体效率降低,或者在此之前先把身体搞出问题、影响可持续发展),我知道太多热望在理性看来是如此的荒谬——可是这种渴望永永远远存留在我心里啊!我读《呼啸山庄》时无数次觉得希刺克厉夫是我自己,取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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